国内的艺术高校院系都实施了哪些举措响应艺考改革新政?疫情之下的教学方式有何调整?各校老师如何看待新政策?本刊记者们联系到各大高校的老师和相关负责人,为上述问题带来答案。
毕学锋
(中国美术学院设计艺术学院院长)
↑毕学锋教授的《东方设计与现代传播》课程课件内容
截至年1月18日24时,中国美术学院年普通本科全国统一招生校考报名已结束,有5万余人次报名。据介绍,今年报考政策有所调整,由原先一名考生可报考三门,今年缩减为两门,报名人次相较以往有所下降。
统考与校考结合的方式是当前疫情之下的一种尝试,这与国的择优录取并不矛盾。艺术类考试中选用省级统考作为初选依据,是国家对艺术类考试政策调整的方向之一,疫情可以说加快了这类改革的速度。
↑中国美术学院视觉丁班姜嘉丽根据江西雕版版画进行的视觉设计作品,指导老师:郑朝
中国美术学院自2月17日开始网上教学工作以来,不断在摸索中前进,逐步提高了网上教学质量,网课教学也为同学们带去了不一样的精彩。设计艺术学院院长毕学锋说:“就拿我们的海报设计这门课程举例来说,因为采用网课形式,所以我们就将小班教学模式调整为大班教学模式,从前是1个班1位老师上课,现在是4个班的4位老师轮流给4个班上课。这就能够让同学们体验到不同老师不同的教学风格,我们还邀请了校外老师和国外老师授课,让学生们尽可能多地接触不同的主题、表现形式、流派,这十分有利于打开学生的视野。”
网上教学的最大优势就是可以打破空间、人数的限制,有效地传授知识。“现在的课堂可以容纳50人,人,甚至更多人,但也不会影响课程的质量和效果。”毕学锋说。
↑中国美术学院视觉丁班姜嘉丽根据江西雕版版画进行的视觉设计作品,指导老师:郑朝
但是网络教学的弊端也不断暴露出来。首先,学生签到后是否认真听课是老师无法监测到的,设计艺术学院的老师通过给学生布置作业以检查学生的听课情况和对知识的掌握程度。
其次,面对屏幕讲课的老师往往缺少了生动性和互动性,但这也给老师一定的提升空间。毕学锋说:“我们学院的课程量比往常还要大,时间也长,但是课程不能丢,也给学生带来了一定的压力。同时,教师的工作量也在无形中大大增加。通常我们上网课1小时,课下要付出10倍的时间准备课件和参考资料等等。”
↑吴之华设计草图,指导老师:郑朝
陈正达
(中国美术学院设计艺术学院副院长)
网课教学加大了教师的工作强度,坐在家中上课的学生也遇到了不少困难。提到:“艺术设计类院校手把手教学的实践类课程有很多,受到疫情影响,学生无法自由地使用练习工具和材料。包括学生的社会调研也受到了影响。”
↑中国美术学院18级视传丁班吴之华《临川四梦》雕版画衍生设计作品,指导老师:郑朝
因此,设计艺术学院的老师想方设法帮助学生解决问题。“比如雕塑原料就用橡皮泥取代,再将尺寸缩小,这样就基本可以实现了。再比如我们的染织课需要用到很多原料,疫情期间老师就把这些原料邮寄到每一位同学家中,让他们在家完成操作。”
设计艺术学院教师十分重视培养学生的社会责任感,激发学生的创作和思考。“我们的线上教学工作以学生为主体,学习为中心,作业为驱动,让学生自主学习,独立研究,群体分享,利用网络时空的双向延展,让学生发挥学习主动性。”
↑中国美术学院18级视传丁班吴之华《临川四梦》雕版画衍生设计作品,指导老师:郑朝
近期,在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将举办一次主题为“居家生活”的展览,这里不仅有在疫情期间,学生利用现有材料创作的艺术设计作品,还有学校师生疫情期间的居家生活写照。这些是每一个国美人面临疫情时的所思所感,把我们的家与国家联系在一起,学生们感悟颇多。
国美的毕业季展览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即使受疫情影响,但无法阻止学生和老师们的脚步和动力。今年,艺术与设计学院的毕业设计主题是“危机设计”。“学院老师历时5年,一直在探讨很推动这一设计主题,我们想让毕业班的老师和学生进行反思,发现危机,化解危机,为社会做出一定的贡献。”陈正达说。
↑中国美术学院,三生有杏系列伴手礼,设计:冯可欣、刘俏汝,指导老师:毕学锋
冯烨
(中央美术学院绘本创作工作室导师)
对于部分院校取消校考统一使用联考成绩的政策,中央美术学院绘本创作工作室的导师冯烨表示,“疫情当前,美术专业考试不能像以往那样进行正常的校考,一些院校选择美术联考成绩作为初选考生的应急方案是必要的。高水平的设计、造型人才还是应该通过校考来选拔。在社会恢复正常状态以后,如果美术联考作为大部分美术设计类院校的专业考试方式,就应该在考试科目上有所改变。目前美术联考只考核基础的素描、速写和写生色彩,没有设计类的考试科目。但实际上设计专业的老师更愿意招收有一定设计基础能力的学生。现在大部分艺术类学院都主要以设计专业为主,真正的纯造型艺术专业比较少。所以我认为美术联考应该加入设计类考试科目,考核设计和造型两个方面的基础能力。
教学方面,央美各专业都在疫情期间根据自身的需求选取不同线上平台进行网络教学。相对其他专业,冯烨所在的绘本工作室的平时课程在电脑上进行的内容就较多,转为网课相对也比较顺利。受影响的是在绘本实践课程中的手绘画稿部分,通过网络视频来进行效果受到影响,无法跟学生面对面就画稿进行深入的沟通。工作室收藏的绘本参考书也没法让学生阅览,一定程度影响了教学与辅导。网络跟面对面辅导还是有差别,现在特殊时期利用各种网络手段,让课程总体上能够顺利进行下去,保证课程质量。
冯烨认为,这次疫情会对未来的教学和考试形式带来一些变化。“像我们专业,原来毕业班的一对一辅导很多情况下都是结合线上进行的,这个方法我们已经用了很多年。集体辅导都是在教室里进行会看,但未来可以结合得更充分一些,我相信各个工作室通过这次疫情都会考虑延展教学方式的多样性。原来各工作室自发去做的线上教学以后可能会延展到正规教学系统中。当然,所有方式最终都应该得到学校认可后才能正规化实施。
4月2日,中央美院发布公告,宣布今年的美术学、艺术学理论专业取消现场考试,按照高考文化课相对成绩排序录取。造型艺术、中国画、艺术设计、城市艺术设计专业采用各省美术与设计类联考成绩进行初审,高考结束后学校组织复试。实验艺术、书法学专业学校单独组织校考。建筑学专业取消现场考试,使用各省美术与设计类联考成绩,并按照高考文化课成绩排序录取。
崔笑声
(清华美术学院环境艺术系副教授)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环境艺术系副教授崔笑声在采访中表示,他所在的院系本身具备独立校考资质,可以按照自己的政策组织招生,因此取消校考的新政对他们没有太大影响。整体来看,教育部取消统一校考的策略对于国家艺术类招生统考一直以来存在的在问题,具有指导意义。崔教授认为,“其实艺术教育是分层次、类型和特色的,应该是一个多样性的教育结构。有些特殊专业如绘画、雕塑等,对造型的技能要求较高,但在如今的时代要求和技术背景下,有些设计类专业对传统绘画造型能力的考核已经不是那么强烈和迫切了。因此,对学校而言,应该按专业来确定是否需要进行艺考。教育部在管理层面,可以先对全国艺术院校的艺术类专业进行有针对性的类型或教育模式的调研细分,再确定未来是否要进行校考,这样才符合艺术专业的特色和发展规律。”
崔教授指出,现在的艺术类教育更注重培养学生对知识信息的检索能力、对社会发展问题的发现能力、批判性的眼光和敏锐洞察的能力,以及驾驭技术工具的能力,比如信息背景下网络技术、数据的操作等。因此,对艺术生而言,这些方面的能力储备要求会更高,以前校考侧重的传统绘画技能早已不是全部。
疫情当前,崔教授所在的学院将所有课程都采用了网络教学模式,包括对现场教学要求很高的课程,如绘画、雕塑,其实学校的工作量很大,也有一定难度。“这些原本需要老师和学生共同创作、需要特定场地和材料的课程,现在都通过线上教学来完成。学院为了支持这种特殊课程和创作需求,会把绘画雕塑材料、版画工具快递寄给学生。疫情期间也组织大家做了一些关于抗疫题材的创作,如海报、雕塑等。”在崔教授看来,网上教学的硬件和技术性困难都相对容易解决,最大的困难是网络上师生沟通的问题,目前还没有一种软件平台支持师生在教学过程关于作品的双向沟通。
崔教授认为,长远来看,疫情艺术教育和艺考甚至整个教育领域都会影响,未来线上教育发展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