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亚冠在自己的工作室废墟上举办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展览,以往绘画的展览大多发生于精致的展览空间,白盒子的静谧与神圣感塑造出绘画的灵光,当然老郭的大多数绘画也是在这样的情境中展览出来,比如今年在观唐美术馆就是这样的展览方式。作为老郭的朋友,同时也是他艺术创作长期的观察者,我更清楚郭亚冠的绘画的展览方式其实是他的工作室,他所营造的工作室是他艺术之外的衍生,工作室是他的心血和家园,以至于工作室作为一个物理空间被郭亚冠创作出来,这其中除了装饰,痕迹,气息,声音,还有他工作室各种没有由头的聚会,画中人的寂寥和失落与画室空间中的年轻面孔的笑靥,欲望的流淌,酒杯交织的声乐,喧嚣的人声形成鲜明对比,欲望和死亡的真实在郭亚冠的工作室一览无余,同时他并不抵抗肮脏,以至于废墟上的展览便名为“肮脏的奇迹”,欲望与死亡的地带以肮脏过度穿插,形成眼前的“奇迹”,所谓“奇迹”到底是什么?奇迹可大可小,小到我们有幸穿越依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但这个好像才是大的奇迹。郭亚冠所要描述的奇迹是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将这个展览理解为一种祭奠,这一片废墟所掩埋的是他重要创作时期的梦与生活。这些作品像是纪念碑与嘛呢石,述说郭亚冠无法直接表达的情愫。郭亚冠的画和他这个人有相似性却又不完全相似,相似的地方在于郭亚冠是一个抒情和寻求神圣情结的艺术家,从作品尺幅到尺度都显示出这种野心,同时他重要的作品中并不体现消费和甜美,甚至于消解了历史感,郭亚冠的创作从《黄泉路上》开始,从内容选择和视角选择基本上去除了媚俗的可能性。从突然死亡的人到精神病人,描述对象的特殊性加强了郭亚冠绘画原本到精神气质,一方面这种气质是需要时间被接受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种特殊性,郭亚冠变得重要起来,毕竟今天的消费社会和社交网络情境中,呈现爱欲生死是艰辛的。但是如果从绘画内容想象艺术家的生活和艺术家本人是靠不住的,郭亚冠的工作室是欢聚的场所,显然他又不是一个拒绝世俗生活的人,郭亚冠之前创作过一批自画像,我对于他的自画像印象深刻,在自己的作品中老郭把自己塑造成若干幅面孔,无一例外的包含神经质的气息,这是他眼中的自己。在我眼中的郭亚冠除却上述还多了一丝狡黠,正是这种狡黠使其能穿越各种情景而成为他自己,老郭是一个看上去随时失控,却又根本不可能失控的人,他的感性总会在临近失控时狡黠的掉头。回到“肮脏的奇迹”这个不是展览现场的现场。原本是私人空间的工作室通过废墟成为了一个敞开的公共空间,我所经历的废墟大多是城镇化的废墟,年我参与平遥国际电影展时想复原一个九十年代的县城录像厅,当时跟随工作人员前往平遥一片拆迁的废墟中寻找旧物件,我们尝试从里面寻找旧家具拼凑出一个记忆的空间,走进一间间人去房空,满地狼藉的生活空间,以往的旧照和年画甚至就在墙上,不难想象出旧时生活场景,废墟之中更容易想象不经历的生活,只需一些碎片的信息便构建出一部心中的电影。年我在济南中国轻骑帮刘孟远在工厂的废墟中做了一次画展,这个工厂的办公楼中甚至完整的保存着年代初期的生活工作痕迹,宛如想象中的切尔诺贝利的场景。郭亚冠的工作室的废墟是纯粹的废墟,关于过去的信息几乎是被抹除了,与平遥县城和济南我所经历的废墟不同,郭亚冠的废墟展厅是一个崭新的废墟,这样的废墟是冷酷的,一如城市的钢铁和北方的寒风。艺术家工作室的废墟变成了作品告别的场域,如果说废墟是以往的生活,那么这些画变成了生活的盐,在结晶中诞生,从苦涩中走来。在大时代前进的齿轮中产生废墟再正常不过,尤其是一座大型城市,我们早已经忘记了他曾经的模样,当我在“肮脏的奇迹”现场我甚至认不出这是郭亚冠的工作室,虽然我们在这里有过不少的聚会和交谈。这些作品再度建立起艺术家和工作室的关系,老郭是在纪念什么,还是在告别什么?毕竟不需几十米,新的歌舞升平和孤独创作还在发生。老郭把告别转变成了一次欢聚,把废墟变成了下一个奇迹的升起之地。可见,老郭的抒情最终是乐观的,实际上,我确实没见过消沉的郭亚冠,我无法想象他的消沉和伤感,即便是读他过去的诗歌也无此感受,老郭像是一个带着年代风尘穿越了新世纪来到眼前的年轻人,生猛而粗粒,这些作品皆在阐述着“生如蚁而美如神”,这或许就是他心中废墟的样子。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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